她是一位母亲,女儿已经是初中生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今年的冬天不常飘雪,寒风却是越发呼啸了。
5:15,手机定的闹钟准时响了。她习惯性地按掉,麻利地披上衣服,像久经训练标准化的士兵。她走下床,吃力地拉开门,屋外浸满冬夜寒气的烈风扑上来,钻进了她常常犯痛的膝盖,针扎一样的。她穿过还漆黑的院子,来到女儿的房门前。“咚咚”,“婷婷,快起床了,已经5:20了。”“恩,知道了….”里面半醒半睡地应着。她回到屋里来,刚暖和了,听听女儿还没有开门,就又出去叫她起床。“快起来,看迟到了老师说你!”“你睡吧!迟不了!”女儿有些烦了。她只好闭了声,回了屋里。直到听到女儿上学走了,5:50,心里才踏实了,她又躺下睡了,其实刚才起来的时候睡得正香啊。
6:30,她起床做饭。想起女儿昨天早晨抱怨一直吃馒头粥,她特地熬了很甜的小米饭,又炒了两个小菜,白菜和冬瓜,都是女儿爱吃的。
7:15,女儿放学了。她盛了饭冷在饭桌上等着。7:25,平时这时候早该到家了,今天怎么还没回来?她走出家,立在巷子口的拐角望着女儿每天回家都要走的一个长坡。她的双手努力地向衣服口袋里蜷,脑袋微微向上仰着,望着,尽管这样干燥的寒风会钻进她的衣服。
7:40了,女儿不会回来吃早饭了,这样的情况之前也发生过。她找到邻居家和女儿一个班级的孩子,托他给女儿带去了一些吃的。
回到家她便忙活起家务来,像无数个昨天一样,洗碗,叠被子,擦桌子,擦地板。重复着,一遍一遍。
十一点多了,张罗着做午饭了。女儿早上就没吃好,这顿不能含糊。她淘了米焖上米饭,又择菜,洗菜……七七八八地都准备好了,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她满怀欣喜地等着家人回来。
“妈,我回来了,饭做好了没?”女儿一进门就喊饿,她赶忙盛上了饭,让女儿开始吃。“妈,今天的饭真好吃。”女儿刚吃完就满足地说着,女儿已经很久没夸过她做的饭好吃了,这让她孩子般地开心了好长一会。尽管这时候,她才开始坐在饭桌前,才开始一个人吃午饭。
因为担心女儿下午迟到,她很早就改了午睡的习惯,每天2:00准时叫女儿上学。当女儿熟睡时,她就一个人在楼上收拾着,打理着。
下午6点多的时候,女儿回来吃了晚饭就走了。
晚上10:00了,当别人都入睡了,她还亮着那盏台灯,支着累了一天的身体,等着女儿放学。
女儿回来了。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和她说起学校的乐事,女儿不停地说着,高兴地笑着。她也很想插几句,却发现有些东西自己已经听不懂了。这样只是单纯苍白地听女儿说笑,有多长时间了?女儿怨她,没有用心听她讲话,她不知怎么辩解,没想到女儿却拗了起来,马上阴了脸,摔了门去睡觉了。她心里有那么一丝寒意,比窗外的冷风还要凉。
女儿睡下了。她这才熄了灯,安稳地睡下了,快点睡着吧,因为第二天,她还要这样不辞辛劳地忙活一天,一天又一天。
她,是我那平凡的母亲,也同你的,他的母亲一样,是被我们忽视却又无时无刻不在为我们付出的母亲。
琐碎年华的石磨轮回地磨着,多少所谓的大爱深情碎做扬扬洒洒的粉末,随无情的岁月飘走,惟有朴若泥土却坚如圆石的母爱,只会越磨越亮,积淀在我们的生命里,成为那个永远无言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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