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的早上6点半,史密斯家里正在上演着这样一个故事。史密斯家15岁的儿子杰西正睡得香甜。虽然他应该6:15起床,去赶7:00的公交车,但他今天却迟迟没有起床。史密斯太太大声地敲着儿子的房门,提醒他得赶紧起床上学了,否则就会迟到。杰西把头埋进枕头里,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妈妈,别担心,我会按时到学校的。”史密斯太太叹了口气。如果今天杰西错过了公交车,她就又得开车去送他,就又会耽搁上班的时间,也无法按计划提前到单位。杰西在6:40从卧室中冲了出来,捧起一碗燕麦粥,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迅速地翻看报纸的体育专栏。每隔几分钟,史密斯太太就提醒他一遍,“注意现在的时间”。他也提醒妈妈别担心。
杰西终于走出了家门去坐公交车,但是15分钟后,他打电话给家里,说自己忘记带午餐了,也忘记带数学书了,书里面夹着数学作业,今天必须得交给老师。他对妈妈说,书本放在桌子上了,并问妈妈是否能耽误一会儿今天的工作,在上完第一节课后把书给他送到学校来。妈妈同意给他送去,因为她知道杰西比较着急拿到这本数学书和作业。
在接下来的两周中,杰西有两次没有赶上公交车,忘带他的足球一次,拖延交英语作文一次。老师们对他说如果想上大学,就要更加对自己负责任,有上进心,学习认真。老师们都知道他很聪明,如果他没有马马虎虎的毛病,是一定能考上好大学的。老师们也建议他的父母让他尝尝被留级的痛苦,这样能刺激他发奋努力。但他的父母不认为这是一种好方法。在过去的一年半时间里,虽然他进入了高中,但是长期形成的散漫和拖沓的毛病并没有让他在时间管理上有任何改进,也没让他感到时间紧迫,更没有形成良好的生活自理能力。
杰西上小学的时候表现很好。虽然有点儿无条理性,但并没影响他取得好成绩,他的老师也认为他很有创造性。上中学的时候,父母每天监督他的学习,虽然他的学习能力有所下降了,但仍然保持着很好的学习成绩。自从上了高中,杰西的表现就开始一落千丈。这主要是因为在上中学的时候,老师会定期检查学生的作业并督促学生们学习,而到了高中,更多的是靠学生们的自主性,而杰西似乎越来越不知所措了。
史密斯先生和太太意识到杰西这样做是渴望有更多的独立空间(他说自己会设置早上的闹钟,一定会按时起床的),作为父母,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提供给他适当的帮助和支持就可以。而他们并不想这样做,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出现更多的转变,能自己管理自己。虽然杰西并没有形成必备的生活技能来适应高中生活,但他还像过去一样,不希望父母介入其中干涉他。往往父母越是急躁,亲子关系就越是紧张。
现在,杰西的父母经常担心他,要是他到了16岁,可以开车的时候,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他们天天睡不着,为此感到焦虑和担心。如果杰西总是这么马马虎虎的,怎么能应付大学的生活呢?他虽然有聪明的头脑,但没有父母和老师的支持他能成功吗?就像很多的父母一样,史密斯夫妇看到时间一天天过去,感到时间紧迫,也很不安。一个很聪明也很想上大学的孩子,怎么就这么散漫呢?
杰西就像所有处于青春期的孩子一样,遇到这样的问题,并非智力方面存在问题,只是因为他没有形成一定的生活自理能力和自我管理能力。他从小学到初中,在学校的成绩和表现都很突出。父母长期地观察他,也知道自己的孩子很聪明,且精力充沛。
像杰西一样的聪明又马虎的青少年有很多。他们缺乏专注力。我们需要为他们制订计划和给予指导,让他们能学会控制自己的行为,能够有效地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青少年的问题不仅表现在学习数学或阅读等学习方面,也表现在需要他们灵活应变,调整他们的行为以应对具体情况的时候。虽然青少年都心怀美好的理想,但他们往往缺乏时间管理和行为管理的能力。他们能与周围的人进行良好的沟通,并且也能在挫折中获得经验教训。很多青少年不存在智力问题,只是缺乏应用聪明才智去调整自己行为的执行技能。
什么是执行技能
你一听到“执行技能”,可能会以为它是指一套针对商业人士的技能——例如策略规划、决策和信息管理等,就像一位商业人士一样,用这项技能来帮助孩子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事实上,这个术语来自于神经语言学,是指基于大脑神经的技能需要人类执行才有效或此技能只有人类应用才能发挥其作用,才能用聪明才智去解决问题,处理各种事务。当你的孩子正处于青春期的时候,他(就像你自己一样)需要一种执行技能管理自己在日常生活、学习中遇到的各种问题和困难,同时也能让他灵活应对来自同龄人的各种诱惑和纷扰,让其知道如何处理各种人际问题。比如早上按时起床或者记得带家庭作业,从这些简单的活动安排开始,到复杂的安排学校的各种课外活动,或者一群青少年自己开车、聚会等,都需要最基本的执行技能。就像对15岁的杰西来说,管理自己早上按时起床就需要一些执行技能。如果早上一切顺利,就不会觉得父母太烦他了。他需要规划自己早上用多长时间准备上学,在睡觉前记得设置闹钟,整理好家庭作业并放进书包里。他也能不熬夜,按时上床睡觉,保持充足的睡眠,也懂得约束自己对朋友发来的大量信息做出快速的(不经过大脑)冲动反应。如果他能管理自己,记得设置好闹钟,就会按时起床,而不会选择睡懒觉,也会在赶公交车前想着去查看都需要带什么东西上学,这样就不会丢三落四的了。
我们也会在这里声明,一般来说,很多青少年都有睡懒觉的习惯,这是伴有青春期特征的。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因为青少年身体中的“生物钟”改变,所以本能地会赖床不起,但他们仍然需要有一个好的睡眠。不幸的是,他们生活的学校环境并不会伴随着他们的生物钟改变而有所改变,学校还是会按时上课。即使没有其他事情,学校也照常按时开课,所以起床对青少年来说具有一定的挑战性。学校的每一天都被安排得满满的,还有很多课外活动,课外辅导班,以及与同学们的活动,你就会明白是什么让孩子不愿意早起了。所以,即使这些青少年拥有非常好的执行技能,偶尔也会遇到特殊情况,无法按时起床的。青少年的生物钟改变和繁忙的学习生活是出现此种赖床不起现象的共同因素。
针对杰西的案例,我们的意见是,无效或弱化的执行技能会加重孩子的负担,并引起孩子的生活和父母的生活之间巨大的冲突,这也会影响孩子在学校的表现,甚至导致学习成绩下降。对于那些缺乏这些执行技能的青少年来说,越是无法应付生活中的各种问题,他们就越是无法自如地应对各种学习上的问题,也越是说明制订计划的重要性。这就更需要他们集中注意力,组织各种信息,调整自己的各种感受,才能更有效地度过青春期。
事实上,提高执行技能是按照你的期待让青春期的孩子对未来进行规划——或者按照他们的期待和梦想前进——并让这个梦想得以实现的一种有效方法。处于青春期的孩子一定会遇到这些基本情况:他们必须建立起一定水平的独立自理能力,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任何时候都不需要寻求你的帮助和建议,而是说他们不再依赖我们为他们制订计划。或者说,他们不再让父母来帮助安排每天都做什么,而是他们自己安排这些事情,不用父母们告诉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做什么事情,不要忘记什么,该在学校注意什么。当孩子能做到自我管理的时候,也是所有父母们出色地扮演了父母角色的时候。如果你为孩子的一生打下了独立生活的好基础,几近于完成了为人父母的一大半任务。当我们开始对孩子说“凭你自己的力量”的时候,就如同希望他们是最棒的一样自豪,并满怀期待地欣然接受孩子的成长。他们才能适应将来的社会生活,才算真正地“长大了”。
让一个孩子进入这种独立自主的生活阶段,必须让其习得各种执行技能。你可能见过一个婴儿看到母亲离开了房间,等了一会儿母亲没有回来,然后就开始号啕大哭。或许你已经听说了自己在3岁的时候,当妈妈离开的时候,你的反应(你可能也怀疑那就是你自己的行为?)是没有任何反应,不哭也不闹。或者,看着一个9岁的男孩追赶着一个球跑到了大街上,他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那个滚到大街上的球,而没有冲到车来车往的马路中间去拾球。你对此会怎么想呢?或者你看着自己的孩子找了份暑期工作,并耐心细致地安排自己的作息时间表,你会怎么想呢?所有这些都是你见证孩子的卓有成效的执行技能正在形成的例子。
执行技能模型
我们最初应用这种技能是在20世纪80年代。当时,此方法是用于治疗儿童的脑损伤。我们发现,脑损伤的孩子在认知、行为和一些学习能力方面缺乏有效解决问题的能力。在我们的诊所中,我们也注意到相似的情况。虽然不太严重,但一些孩子的典型问题(如注意力障碍)就急切地需要一种有效的方法来解决。这是我们决定开始探索新方法的初衷,由此逐渐形成了这种既适合孩子又适合成人的执行技能体系。当然,也有其他的执行技能方面的体系。我们的这个新模型是为了一种特殊的目的而设计的:父母们和老师们通过应用这种技能能提升孩子的弱项技能,增强孩子的自我管理能力。
我们的模型基于两种假设:
1.大多数没有自我管理能力的个体都一样具有自我管理的潜在力量。事实上,我们会发现,每个人都既有优点也有缺点,是优点与缺点的共存体。这些模型能被广泛地应用到儿童和成人的自我管理方面,也非常适合那些被确诊为存在认知障碍、行为问题或者学习困难的人们。我们想让这个模型帮助人们识别出这些存在问题的孩子的大脑图示,并鼓励他们去强化优点,克服或忽视自己的缺点,改进自身的综合素质。我们也发现此模型也能让父母识别出自己的优点和缺点,所以能在最大程度上达到帮助孩子的目的。
2.我们需要先识别出孩子存在哪些弱项执行技能,才有助于我们想出干预的方法。我们想要帮助孩子形成必备的执行技能,想要找到方法巧妙地应对某种情况,使他们受到最小的负面的影响。我们也想阻止出现某些与弱项执行技能相关的问题。我们越是细分这些技能,就越能明确这些技能。一旦我们知道了这些技能都包括什么,就越容易找到干预和改进的方法。例如,“马虎”这个词,父母一看到这个词,就会想到自己的孩子存在马虎的问题。可能是孩子当时没想起来某件事,放置的东西或作业杂乱无章,缺乏毅力或者注意力不集中等。这些细分出来的每项问题都需要不同的方法来解决。所以,我们越详细地描述这些问题,就越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们归纳总结了11种解决问题的执行技能。
它们是:
● 反应抑制能力
● 工作记忆能力
● 情绪控制能力
● 灵活性
● 持续注意能力
● 任务启动能力
● 计划性和优化做事次序的能力
● 条理性
● 时间管理能力
● 目标导向的持久性
● 元认知(自省能力)
按照两种不同的方法,可将这些执行技能分为两类:一是按照渐进发展的观点(孩子们发展这些技能的先后顺序);二是按它们的功能作用(它们能帮助孩子做什么)。正如我们在前面所提到的,只有知道了婴幼儿甚至更早的不同时期出现执行技能的先后顺序,才有助于你理解孩子进入青春期之后出现的行为。你也能从孩子小时候的行为中推测出到了青春期他可能会出现的状态。在孩子进入了青春期的时候,所有的这些执行技能都显得尤为重要,父母们对某些特定执行技能会深有感触。例如,孩子在完成学校布置的某项任务,参加某项体育活动,完成某科学习任务以及参与一些社会活动时,涉及的某些特别重要的执行技能,如计划能力、事项安排能力、自我管理能力、任务执行能力和时间管理能力等。如果孩子出去参加某项活动,很多父母往往整晚都睡不着,担心孩子因为控制能力差,会任性地做出某些危险的冲动行为。当孩子学会了开车,就需要很强的专注力,而孩子的专注力往往容易受到生活中的负面信息、伙伴的怂恿和所驾驶汽车的性能的影响,这也是青春期孩子们的一大特点。
在后面的章节中,我们会详细列举孩子出现执行技能的先后顺序,明确每项执行技能的定义并举例说明这些执行技能是怎样体现在青少年身上的。
不同执行技能开始显现的时间
我们对6~12个月的婴儿进行了研究,得出了这些孩子出现反应抑制能力、工作记忆能力、情绪控制能力、早期的持续注意能力的先后顺序。当孩子们强烈地想要得到某个东西的时候,我们看到了计划能力的萌芽。孩子到了12~24个月的时候,在针对各种变化的反应能力上,我们看到了孩子灵活应变能力的出现。从幼儿园到小学开始出现任务启动能力、做事的条理性、时间管理能力,也能目标明确,锲而不舍地朝目标前进(目标导向的持久性增强)。在10岁或11岁,元认知能力逐渐出现。
在某些案例中,父母知道孩子在进入青春期之前就出现过执行技能不足的现象。在幼儿园的时候,孩子会因为发生了意料之外的改变而大哭大闹。你可能很早就知道,让孩子养成一个固定的生活习惯很重要。随着孩子渐渐地长大,孩子满地打滚或跺脚的次数渐渐减少了,但当你的安排和他的计划发生冲突时,他仍然会大闹脾气,让你感到抓狂。如果幼儿园老师告诉你,你的孩子不排队,经常坐不住,说话之前不举手,你就得关注孩子的反应抑制能力了。孩子到了青春期,这些缺点可能发展成为撒谎、逃课、游手好闲、飙车或干其他冒险的活动。作者理查德曾说:“我儿子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经常因为他丢三落四或忘记带东西成为学校的常客。有趣的是,我与其他父母攀谈的时候发现,其他孩子的父母也有相似的经历,也因为孩子缺乏自我管理能力而备受困扰。孩子到了青春期,总因为缺乏自我管理能力和注意力不集中,经常忘记带车钥匙、课本、手机,忘记穿运动服。”
如果你在孩子小的时候,发现了他的这些毛病,并找到了某些方法让孩子改正,可能孩子能更好地应对这些情况。例如,在家里准备一个收纳箱,让孩子养成物归原处的习惯,用完的东西再放到原来的地方。到了青春期,要让孩子保持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早期的干预指导原则不变(教孩子一些归纳方法,鼓励孩子应用执行技能,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应变),只是在方法和交流方式上做一些改变(从小时候的“给出方向”到现在的“互相协商”)。我们会在此书中重点告诉你某些详细的干预方法。
另一方面,你家可能也有一位像杰西一样的青少年。你也可能正在为孩子无法进行自我管理而发愁。或许,你家孩子似乎还没出现类似的问题,是因为你应用了有效的方法或者学校足够重视培养学生在这方面的能力。随着孩子渐渐长大,上了中学或高中的时候,家长和学校的监督力度渐渐减少,你会期待孩子有所改变(孩子应学会为自己负责)。对于这些孩子来说,因为周围人们对他的支持减少了,需要他自己面对很多事情,他们这个时候才会意识到具备某些执行技能是多么的重要。
表1-1执行技能的定义和实例
执行技能 定义 举例
执行技能 定义 举例
反应抑制
能力
在行动之前进行思考的能力——这种能力能避免孩子冲动地说或做某事,并让孩子有时间权衡某种情况,然后才去行动,同时也会考虑自己的行为会产生的影响。 有些孩子能先把自己的作业完成以后再去玩,或者放学后马上做作业。有些孩子很难让自己停止玩耍(如发信息,上网,看电脑)而去做作业,他们只想尽可能地不做作业。
工作记忆
能力
这是一种在执行复杂任务时把相关信息储存起来的能力,它包含把过去的知识和经验应用于当前或未来情况中的能力。
有些孩子能记得自己的东西放在了哪里,如大衣、钥匙或体育用品,他们也能记得自己必须做什么事情。而有的孩子总是乱丢乱放,或者说:“我等会儿就做。”后来又忘记做了。有些孩子能从经验中吸取教训,而有些孩子做不到。
情绪控制
能力
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达成目标、完成任务的能力,或者控制行为并确定行为的方向。 具备这种能力的孩子可以从短时间的沮丧当中恢复过来,能够做到临危不惧,处事不慌,淡定应对。
灵活性 在遇到阻碍、挫折、新变化或者做错了事情的时候,能够重新修订计划,调整自己心态的一种能力,这种能力依赖于对情况变化的适应性。 有些青少年能够做到“随遇而安”,根据不同的情境灵活制订计划。如果事情没有按照自己预想的那样进行,他们会找其他的方法解决问题。
持续注
意能力
即使在疲劳、厌烦的时候,也能把注意力集中于某种情境或完成某项任务的能力。 有些孩子不用父母提醒或督促就能完成家庭作业或家务,而有的孩子写一会儿,玩一会儿,三心二意的,无法集中精力做一件事。
任务启动
能力
没有过度拖延就开始做某件事,而且高效率地按时完成任务。
有些孩子能够做到先不玩游戏而是先完成作业,或者能够一回到家就马上开始写作业。而有的孩子却尽可能地拖延写作业,只顾着玩游戏机或上网等。
计划性和优化做事次序的能力
能够按照一定的目标前进或完成任务。也包括能区分事情的轻重缓急,并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重要的事情上。
有些孩子擅长为一些项目做出评估步骤或者想出一些省钱的方法,从而买到了想要的东西;而有的孩子不知道如何开始或如何制订计划,或者想买昂贵的东西但不知道如何攒钱。
条理性
为了持续追踪信息和关注某些物品材料,能够建立并维持一套系统的能力。
有些孩子能把书包里面的东西整理得井井有条,记录的笔记也有条理,他们能够很轻松地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或内容;而有些孩子则很难立刻找到自己书包里的东西,或者很难找到自己笔记本上的内容,因为书包或笔记本上一团混乱,或者根本就是把自己的东西落在了家里(或者丢在了别人的家里!)。
时间管理
能力 能够评估自己在某件事情上花费的时间长短,如何分配时间,如何在有限的时间之内完成特定的事情,也包括重视时间的观念。 有些孩子按时上学,能够按时完成学校的作业;而有的学生则长期拖延,或者总是没时间做作业。
目标导向的持久性
能够建立自己的目标并完全地跟随着目标前进,不拖延或不被其他的事分心。 有些孩子愿意先把有趣的事情放在一旁,去追求长期的目标或越过障碍克服困难去达到自己的目标;而有些孩子得过且过,信奉“年轻只有一次”,或者遇到了困难就会放弃。
元认知
能够退后一步,离开一定距离审视自己当时的处境,并思忖如何解决问题。这也涉及自我监控和自我评估技能。(例如,可以这样问你自己:“我正在做什么?”或者“我到底干了些什么?”) 有些孩子能敏感地觉察到别人的行为或观点;而有些孩子只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事情上,没有考虑别人的感受和行为。
认知型执行技能与实践型执行技能
我们了解了每项执行技能的功能后,如何能引发青少年的思考或行动呢?这些技能是否能让你的干预帮助孩子产生不同的想法呢?或者这些技能会激发你的孩子出现不同的行为吗?如果你的孩子存在工作记忆弱的问题,你正在努力提醒她别忘记某件重要的事情(让她记起自己的家庭作业是什么)。如果你的孩子缺乏情绪控制能力,当他知道自己的小弟弟从自己的房间里拿了东西而大发雷霆的时候,你需要想办法安慰他。虽然事实上思考和行动多数情况下是同时进行的,但我们经常教孩子如何用想法来控制自己的行为。
认知型执行技能是指思考某些实现目标的方法,以及解决问题的能力。对青少年来说,这些技能特别重要,因为它们会帮助青少年们树立目标,让他们朝着目标前进,也有助于他们牢记目标,即使注意力偶尔发生了偏离,也会立刻觉察到,然后尽快地将注意力集中到目标上。但是,为了实现目标,你的孩子还需要第二套技能,就是实践型执行技能。这套技能让孩子根据自己设置的目标去做一些重要的事情。第二套技能伴随着行动,指引孩子朝着目标而努力。早在幼年,人们的计划能力就开始出现。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们想办法得到了,或者为需要做的事情找到了好办法,做出了好计划或者能够很好地完成某件事情。我们不惧千辛万苦,最后实现了目标,并为之欢呼。即使遇到了困难,出现了分心的情况或者遇到了其他诱惑的时候也依然坚定信念,去努力追求目标,并坚持努力,直到实现目标。小到在限定的时间内完成10片拼图,大到装修房子,无论我们是3岁还是30岁,我们都在依靠大脑中的那些执行技能来实现目标。
有关这两套执行技能的分类如表1-2所示
表1-2执行技能的两个方面:认知型和实践型
与思考(认知)有关的执行技能 与实践(行为)有关的执行技能
工作记忆能力 反应抑制能力
计划性和优化做事次序的能力 情绪控制能力
条理性 持续注意能力
时间管理能力 任务启动能力
元认知 目标导向的持久性
灵活性
你见证了孩子的成长变化
你看着孩子一天天地长大,见证着孩子根据自己的能力而不断调整各种行为。换句话说,孩子正在按照自己的执行技能生存。在拥挤的停车场,你不会松开两岁孩子的小手。但你和7岁的孩子能一起轻松地散步了,你只需偶尔提醒他当心过往的车辆。从孩子第一次独立做事情开始,我们就在不断地看到他逐渐具备了各种能力并期待着他们能够独立。与此同时,我们也认识到孩子还欠缺一些支配行为或解决问题的执行技能。他们还得按照我们的建议和要求去做。我们教给孩子的那些方法,也反映了我们如何应用执行技能去帮助孩子形成他们自己的执行技能。
现在,面对青春期的孩子,我们开始意识到,如果孩子在4~6年的青春期内应用执行技能管理自己去面对各种挑战是多么的重要。无数的理由让我们相信,在这个关键期,认清孩子当前的能力状况和提供怎样的支持显得尤为重要。从发展心理学的角度来看,青少年需要形成自我同一性(自我认同)。从青少年的角度来说,建立起自我同一性的关键是能够自己独立做出决定。孩子进入青春期之后出现的第二个特征是,他们往往容易受伙伴们的思想影响,而很少听从父母的意见。青春期的第三个特征是,这一时期,他们所做出的某些决定既是一种挑战,也存在一些潜在的危险。这些挑战包括应对学校的要求,建立起与同龄人的积极互动,确保安全驾驶,喝酒、抽烟,以及与异性的关系等。
对于那些特别缺乏执行技能的孩子来说,父母更需要在这个时期对他们进行系统的帮助。一方面,大多数的父母认为必须继续为孩子提供指导,而另一方面,有些父母认为他们越是试图控制孩子的决定,孩子就越是不听,和他们对着干,所以总是与孩子发生冲突。如果父母不对孩子进行指导的话,孩子做出的冒险性决定又会让他后悔莫及。这意味着,在父母与孩子协商某些问题之前,先了解孩子具备哪些执行技能是非常关键的。
执行技能形成的两大因素
正如我们的很多能力一样,生物因素和经验因素是形成执行技能的两大主要因素。从生物学和神经学来看,执行技能是人类生来就有的,与语言的形成原理相同,天生就是大脑的一部分。它就像语言一样,是一种潜能。也就是说,大脑天生就存在形成这种技能的神经生物学基础,但人们往往受一些因素的影响,没有使这些技能得以形成。对孩子进行任何形式的伤害、打骂及侮辱,特别是如果孩子的额叶受伤,将会严重影响执行技能的形成。基因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如果孩子的执行技能遗传于你,也会受到你的影响。如果你无法做到自我管理或无法集中注意力,那么你的孩子在这些方面出现问题的可能性就比较大。就环境而言,如果遇到生物性中毒或生理性中毒,也会影响孩子的执行技能,并终生受缺乏某些执行技能的影响。环境毒素,包括铅中毒,也会影响孩子执行技能的形成。有科学实验表明,一些应激性社会事件也对执行技能的形成具有显著的影响。然而,如果大脑的神经发育正常,没有脑损伤,虽然没有遗传基因,执行技能也能在大脑中按照正常的程序形成。
大脑侧面结构图——各个功能区的大致位置
生物因素:生长+修剪+体验=执行技能
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大脑只有13盎司(约369克)重。到了青少年时期,大脑的重量增加到了3磅(约1360克),只是增加了约991克。起初,脑神经细胞的数量快速地增长。当孩子正在思考、有了某种感受或正在做某件事的时候,这些神经细胞之间就会进行相互交流。通过互相“谈话”,神经细胞再长出新的神经分支,从其他神经细胞那里接收或传递信息,进行信息的互相传递。神经细胞长出的这些分支又被称为轴突和树突。轴突和树突在婴幼儿时期成长最快。轴突和树突是由突触相连接的,这样大脑神经才能传递或接收信息。刚出生的孩子的大脑中,每个大脑神经细胞都会发送电信号,每个神经元大概有2500个突触。在接下来的三年左右的时间里,突触的数量会增加到15000个左右。
在早期的发展过程中,轴突的周围开始形成一种肥厚的髓鞘质保护层。髓鞘形成的过程中会隔离神经分支携带任何神经脉冲,使细胞与细胞之间的“交流”变得越来越有效,也越来越快速。髓鞘的形成过程会持续到青春期末期和成人初期,并负责形成我们称之为大脑白质的物质。白质包含着连接大脑不同脑区的一束束轴突,来完成各个脑区的交流工作,然后再形成灰质。灰质也是一个专业术语,通常被喻为大脑进行学习和思考的中转站。这是因为灰质是由神经细胞构成,或者说由神经元构成,就像突触一样,让它们彼此相连,只是形成这种大脑物质的过程稍微复杂一些。
在孕妇怀孕第五个月的时候,胎儿初期的大脑就已经形成了1000亿个神经元,这相当于成人大脑中的神经元数量。在童年早期,人脑中所有神经元的总数(大约是一万亿)远远超过了成人时期的生长数量。如果按照童年期的神经元和灰质的成长速度发展,成人的大脑将会是无比庞大的。但恰恰相反,出现了相反的现象。灰质增加的同时,神经元,特别是突触在5岁前达到了最高值,接着开始渐渐减少或“修剪”神经元的连接。最初的神经元快速增长期也是幼儿早期进行快速学习和体验的时期。最近有关大脑的研究表明,这个时期,人的学习能力发展很快,以后额外增加的灰质实际上对学习能力产生了抑制作用。
通过修剪,孩子的心智能力得到巩固,不需要或没用过的灰质连接渐渐减少。科学家们最初以为幼年的孩子才会出现一次神经元和轴突高速生长期,随后再进入修剪期。然而,最新的研究结果表明,人类在青春期还有另外一次神经元和轴突的快速生长期,随后伴随另外一次神经修剪期。
根据我们多年来对执行技能的研究表明,在青春期前大脑神经元的快速生长主要发生在大脑额叶。虽非绝对,但现在科学家们一致赞同大脑的额叶在执行技能形成方面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于是,我们可以肯定地说,执行技能形成的脑区包括额叶、前额叶皮层,以及相邻的脑区。在接近青春期(不满13岁)会出现又一次神经元的快速生长期,也就是执行技能形成的最佳期。
关于对青春期大脑发展的研究,美国心理卫生研究院的科学家们也提出大脑额叶的神经元存在“用进废退”现象。神经元与神经元之间连接,也包括突触连接,能被应用的部分就会被保留下来,而那些没有被应用的神经元或突触就被废弃掉了。如果这是事实,就意味着在此期间培养执行技能非常关键。这不只是为了让青少年学会自我管理和独立,更重要的是,青少年在此期间形成的大脑结构还能支持他们在青春期后期乃至成年期的执行技能应用。
在早期的记录中,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了你的孩子存在某些弱项执行技能,并且多年来你也一直注重对孩子的那些方面的培养。那会让你领先一步培养孩子的能力吗?从某种程度上说,你如果知道了孩子的问题是什么,也知道了什么方法能帮助孩子,是能达到此目的的。你的孩子能否比另外一位刚意识到这些问题的孩子更好地度过青春期呢?回答是:有可能。因为越早培养孩子的执行技能越有效。你可能已经意识到了孩子以前因为缺乏某项能力而产生的巨大影响,甚至到了青春期,那些毛病仍然让孩子不知所措。如果你能较早地培养孩子的这些技能,就会促进孩子的大脑神经通路应用这些能力,持续地应用这些执行技能,就能转化为他们的基本素质。应用这些已经获得的能力,还能形成其他新的执行技能。
我们要是刚刚对孩子的问题进行干预呢?是不是太晚了?我们对此的回答是“不晚”!事实上,青少年的大脑正在成长,这对你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也是他们提升执行技能的好时机。充分利用你能察觉到的某些你和孩子的反应,有助于执行技能的发展。父母能体会到孩子遇到困难时内心也在苦苦挣扎。遇到令自己沮丧的事情的时候,也需要父母的支持。一方面,大多数的父母能认识到他们必须继续为孩子提供避免碰壁的指导,否则孩子就会遇到困难,就会犯错误。另外一方面,他们也知道孩子存在某种程度上的对抗情绪。对那些试图控制孩子自作主张的父母来说,他们与孩子之间总是矛盾重重。但当父母不给孩子提供指导的时候,孩子又不知道如何做出长远的决定。在你和孩子开始这些富有挑战性的谈判前,你会看到孩子正在内心纠结。当他失去信心的时候,也可能需要你加大对他的支持。对青少年来说,这种纠结让他感到很没面子或觉得羞愧——或者至少认为自己的这种表现可能是获得成人感的一种障碍。
问题的关键是理解这些因素,理解他们的脆弱,也理解他们执行技能滞后的事实,然后再应用我们在这里提供的方法进行干预。青春期是孩子形成和应用执行技能的关键期,所以克服各种障碍,显得尤为必要,也值得我们为此努力尝试。我们也提供了一些详细的评估指南,帮助你在这个过程中评估孩子对一些问题的反应,也让你明白什么方法对你的孩子最有效。
进行实践是获得执行技能的另外一种方法。科学家们通过对大脑进行功能磁共振成像(fMRI)的研究已经发现:儿童和青少年在执行某项任务或做某项活动的时候,需要执行技能的参与,他们依靠前额叶几乎能做所有的事情,而不会分发工作量给大脑中其他功能性的指定脑区。其他两个功能性的指定脑区是指杏仁核和脑岛(脑岛为大脑的岛叶,呈三角形岛状,位于外侧沟深面,被额叶、顶叶和颞叶所掩盖)。在快速做出生死攸关、“或战或逃反应”(生物应对威胁时的生理反应)的决定时,这两部分的脑区活性会增强。而与儿童和青少年相反,成人则能把工作量传播到以上的这两部分脑区,因为他们经过多年的练习实践,形成了一定的神经通路,让这些工作信息抵达杏仁核和脑岛处。所以,相比激活成人的执行技能,激活儿童和青少年的执行技能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这也可以用来解释,为什么孩子在日常生活中时常会出现执行技能缺失的情况。与此相关的一项最新研究表明,向成人描述处于危险情境之中的状态,他们对危险格外重视,并能熟练地应对危险,他们工作的脑区并没有大部分发生在额叶。而与此相反,对青少年来说,他们的大脑图像显示信息传播到以上两个区域的则明显较少,他们不得不应用额叶来处理所有的信息,判断当下是否真的存在危险。鉴于此,不难想象一群青少年正在面临挑战或者怂恿其他人进行一些危险行为的时候,用执行技能会比较容易地避免任何不假思索的冲动行为出现。最近刊登在《巡游杂志》(Parademagazine)上的比喻非常贴切:“青少年的大脑就像法拉利赛车一样,快速、光鲜亮丽、操作灵活,问题只是刹车失灵。”这点也是青少年的家长、老师、教练和其他抚养者们共同要面对的问题。青春期孩子的父母和其他与青春期孩子打交道的人都有机会让孩子们在此阶段形成执行技能。在青春期阶段,大脑神经会激增并进行神经修剪过程,此过程一直会延伸到成年早期。这个时期(从十几岁到二十多岁)是大脑成熟化之前最为重要的最后关键期,也是孩子一生能否有所造诣的关键期。
揭开青少年的大脑与行为背后的奥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青少年的大脑为将来适应一些任务而做好准备,正在学习的一些技能也为成人的生活做好准备。通过实践和练习,大脑神经元修剪期会持续,大脑会渐渐废除那些不用的神经元和神经树突,使那些经常用的神经元变得更加强壮,并通过髓鞘轴突增加信息传递的效率。孩子在10~12岁的时候开始进入青春期,青春期孩子的大脑非常具有可塑性,包括一些脑神经元的“用进废退”,这类似于“重新整合自己”。最后大脑重新整合的效果由两方面决定:第一是十几岁的孩子经常使用哪些神经元度过青春期,第二是在青春期的10年中,他们都经历了什么。一方面是青春期的大脑为学习各种体验做好准备,另外一方面是他们又无法独立为那些体验做出选择。就如同前面我们谈到的冒险情境一样,青少年在考虑冒险活动的时候,是额叶在进行信息加工。尽管如此,当他们思考的时候,与成人的思考相比较,他们对冒险水平的评估也只是处于一种假设的状态。那么为什么他们会做出比成人更多的冒险行为呢?这就是为什么神经科学家们会提出来“加热”与“冷却”的认知理论的原因。“加热认知”是指十几岁的孩子在激情四射的时候所进行的思考,额叶处于高度唤起状态。就像你不同意你青春期的孩子去参加通宵海滩派对时他的反应那样。你满脑子都是可能会有危险,而他满脑子都是野营给他带来的好处。对十几岁的孩子来说,任何事情都能唤起他的情绪——害怕别人不和自己玩,扮出很酷的样子,觉得有些人很差劲,与父母意见不合——这些都会导致“热处理”型思考(也就是缺乏理性的思考)。所以,从这点来看,这样也有助于让我们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孩子看起来成熟、通情达理,而有的时候又喜怒无常,会有一些过分的要求,就像5岁孩子的表现那样。这也提醒我们,为什么在与青少年进行交流和讨论的时候,父母需要让青少年处于“冷却”思考状态。然而,来自父母的强烈情绪反应往往会引发青少年的情绪反应。也就是我们经常所说的,父母的不理智行为是孩子出现情绪反应的“催化剂”。
青春期孩子的大脑存在的第二个特征就是,神经递质的作用促使他们出现这些行为,这也有助于我们理解孩子的行为。神经递质是遍布于神经细胞和突触周围的化学物质,它决定哪个神经元继续生长还是被废除。在青春期阶段,神经递质中的两种化学物质:多巴胺和血清素,都会减少。多巴胺减少导致孩子的情绪改变并出现情绪控制的问题。血清素的减少导致控制冲动行为能力的降低。另外一种是,神经递质中的褪黑素在青春期也会增加,褪黑素是负责生物的周期节律和生物钟的,这种神经递质的增加导致青春期的孩子需要更多的睡眠。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青少年一到周末或放假就爱睡懒觉。另外,褪黑素的增加也会导致青春期的孩子出现熬夜或兴奋睡不着的情况,忙到很晚但还得早早起床去上学,就像我们前面提到的杰西那样。所以我们知道了青少年出现这样的行为是因为“加热”型思考方式,增加了情绪化,降低了情绪控制力,容易疲劳,需要更多的睡眠,所有这些都是青春期的特征。
再者,青少年的大脑中有一个被称为“边缘系统”的脑区,这部分脑区也是人们早期视之为情绪形成的主要脑区。直到成年,人的情绪仍然由边缘系统决定,但是前额叶皮层帮助成人抑制情绪冲动反应。对于十几岁的孩子来说,正如上面提到的那样,额叶和前额叶皮质层正在发生改变,处于形成阶段,还没有发育完全,这也就意味着青少年在做出决定和出现情绪反应时,更多地依赖额叶和前额叶皮质层。结果会怎样呢?他们会经常喜怒无常,情绪多变,做出更多的冲动行为,从来不顾及后果,完全凭直觉行事。
最后一个因素就是寻求刺激。伏隔核被认为是大脑的一个“奖赏中枢”。青少年的这部分脑区是高度敏感的,并发送强烈的信号,让他们去追求自己渴望的行为或某种情境。神经递质多巴胺会产生愉悦感,但是因为青少年的多巴胺水平比较低,所以他们需要更多的刺激水平来产生同样的愉悦感,奖励、犒劳自己。于是,他们就会寻求更多的新奇刺激,寻求更强烈的体验及某些与冒险相联系的兴奋行为。
青少年们控制情绪能力的强弱由以上四种因素决定,也受如下的因素影响:他们的额叶的发展水平(从行为学角度来说,指青少年的成熟度);他们的体验(青少年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很有能力,如善于社交,学习好,动手能力强,爱好体育或艺术等)。青春期孩子的大脑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不管他们的执行技能出现怎样的弱项,情绪控制方面出现怎样的不足,都要调整自己,度过青春期这个人生的必经阶段。
非常重要的前额叶脑系统
正如我们在上面所提到的那样,大脑的前额叶系统在孩子形成和应用执行技能方面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前额叶系统是你的孩子进入成年早期之前大脑完善过程中最后才完全形成的脑区,负责管理各种信息以支配协调人们的行为。额叶发展顺利,会帮助我们管理自己的行为并能按照下面的方式应用这些执行技能:
1.额叶管理着我们的行为,帮助我们决定什么是自己应该着重去做的事情,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例如:一个17岁的孩子收到朋友发来的一条信息,让他去玩网络游戏,大脑的额叶开始花几分钟加工信息。他想要去玩,但是最后还是决定完成数学作业后再去玩。因为他知道这是妈妈的要求。
2.额叶与我们的行为密切相关,所以我们能应用过去的经验指导自己的行为,做出明智的选择。例如:一个16岁的孩子记得,她想和朋友们一起外出时,父母就要知道她的详细计划,包括与谁在一起,哪些父母会参加,以及那些父母的联系电话,方便及时与那些父母沟通。那么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她就知道,必须先得到父母的许可,包括什么时间去,去几位家长,她需要告诉父母与她朋友的家长保持联系。
3.额叶帮助我们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控制我们的内在思想和外在行为,从而达到满足自己的需求和欲望的目的。它能调整我们的情绪,促进社交互动,控制人们不给自己惹来麻烦也不给别人添麻烦,满足我们自己的需求。例如:一位15岁的孩子想要和一些他在学校刚结识的新朋友参加一次海滩聚会。他17岁的哥哥告诉了父母,那些人可能会在聚会上抽烟喝酒。虽然这位15岁的孩子没能前往参加,但他没有因为父母的阻拦而大发雷霆,也没有和哥哥大打出手,而是明白了他们这么做的用意。
4.额叶观察、评估并调整我们的情绪,让我们纠正自己的行为,及时选择一种新的方法做事。例如:一位16岁的孩子忘记了她的篮球运动衫,于是,她无法参加篮球比赛了。下一次,她会在去上学之前先检查自己需要带的物品和学习工具,避免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这些以神经生物学为基础的知识对你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意味着什么呢?首先,我们能知道自己的孩子正值青春期的特殊时期,执行技能在孩子应对各项挑战方面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让孩子形成独立生活习惯和风险评估方面,它也是意义重大的。理解孩子,也是我们为人父母的一项基本准则。其次,我们知道,从孩子一出生开始,执行技能仅仅是作为一种潜能存在。新生儿并没有实际操作执行技能。最后,孩子从出生到大约25岁都在大脑的额叶充分地形成执行技能。从这些因素来看,孩子们不能只依靠自己的额叶和执行技能来调整自己的行为。那么解决的办法是什么呢?我们需要借给孩子我们的额叶,作为他们的代理额叶。我们养育孩子的过程就是培养孩子的执行技能并训练他们应用执行技能的过程。正如我们即将看到的,对于父母和孩子来说,这个过程是非常重要且充满挑战的。
经验因素:你长期充当了孩子的大脑额叶
在孩子还小的时候,你只是充当他大脑的额叶,因为他的额叶几乎还没发挥功能。你用自己的大脑执行技能制订计划,安排孩子的生活,让他感到安全舒适,关注孩子最基本的行为,如睡觉、吃饭、与小朋友玩,当孩子出现不高兴的情绪或陷入痛苦时,你要帮他解决问题。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只有很少的动作,如睡觉、吃饭、哭泣,在他的世界里,你只是完全地回应他的需求。出生五六个月的时候,你的孩子开始形成了一些技能,这会最终影响后期的自我管理和独立性。反应抑制能力就是在这一时期形成的。孩子会用这种能力对某人或某种情境做出回应或不回应,这也是自我调节行为的关键特征。我们都知道孩子会惹祸,总是不过脑子就冲动做事。你肯定能回忆起来孩子看到一件自己想要的东西,又拿不到的时候,会出现的表情。那么,现在你也会对青春期的孩子忘记带今天开班会需要的材料而气急败坏的表情印象深刻。你的孩子大概在六个月的时候开始形成这种执行技能,你最初不会看到任何显著的改变。你可能记得孩子在婴儿期与你们之间有很多的互动行为。在6~12个月,孩子的反应抑制会显著地增多。例如,你可能看到9个月的孩子慢慢地爬向另外一个房间去找妈妈。然而在一个月或两个月前,他可能会被自己喜欢的玩具分散注意力,就忘记去找妈妈了。而到了9个月,他完全控制自己不理会喜欢的玩具,直接爬到隔壁的房间去找妈妈。你可能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可以抑制某种表达,而根据情境展示给你其他的事情,或者向你隐瞒某些事情。我们都可能有过这种试图吸引这个阶段孩子的注意力的经历,而孩子对我们手里的玩具毫不在乎,甚至会避开我们的视线。感觉就像他们是在拒绝,是吗?即使在这么小的时候,一个婴儿已经知道根据不同的人物和环境进行回应或拒绝。在孩子长到三四岁的时候,他会用自己独有的“幼儿语言”告诉你,而不是伸手就打那个抢他玩具的玩伴。孩子到了9岁,当他看到自己的球滚到了车来车往的大街上的时候,也能应用同样的反应抑制,而不会闯到大街上去捡球。到了17岁的时候,他会出现同样的反应抑制——限制车速而不是听从旁边朋友的怂恿去飙车。
同时,你的孩子能形成的第二项关键技能就是工作记忆。也是我们经常说的好记性。孩子从出生后的五六个月开始,终其一生,都在执行这项技能。对孩子来说,如果他无法立刻把某件物品放入嘴里品尝,用手抓一抓,闻一闻,听一听,看一看,那件物品就根本没有存在过。对于幼小的孩子来说,看不见某项物品就说明那个物品不存在了。在六个月大的时候,你的孩子会形成最基本的视觉能力(能知道是什么物体,能知道是什么地方,能识别出熟悉的面孔还是陌生的面孔),并能记住自己看过的这些信息。这也是孩子开始让自己融入周围世界并体验世界的开始。这种能力也让孩子有机会做出选择和“决定”。例如,如果妈妈离开了,孩子会一直盯着妈妈离开的地方哭泣。妈妈听到了他哭泣,又回来了。如果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孩子会把这种情形“解读”为:如果妈妈离开了,我想让她回来的话,只要哭,她就能回来。
随着信息加工能力和经验的增长,孩子大脑中的工作记忆能让他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并会在当下灵活地应用过去的经验,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例如,假设你的孩子现在是15岁,她可能心里想:“我上周六帮助妈妈整理房间后,妈妈带我去逛街了。我今天得问问她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或者一个17岁的孩子会说:“我正在打零工那里的老板让我工作到明天晚上,我得告诉她自己做不到。上次我也是在考试前帮她干活儿,没有足够的时间复习,考试都没有考好。”15岁或17岁的孩子能做到的远远超过了用哭声想让妈妈回来。婴孩能记住妈妈离开的图像,我们也把这点视为控制意识的开始。我们在研究的过程中,为了帮助孩子形成这种工作记忆,会提供给孩子某种类型的体验。例如,我们微妙地为那些能够做出某种表演行为的孩子提供一种“原因—效果”玩具,例如拍打玩具,和玩具玩过家家游戏,拿走玩具或制造噪声,或者我们让玩具“消失”,让他和玩具玩躲猫猫的游戏。当他会使用语言的时候,孩子开始支配自己的行为直接记住隐藏的地方,重复着支配自己的行为并能找到玩具。接着,你就会问孩子这样的问题:“你需要为这项活动做什么呢?”或者“上次发生类似事情的时候,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们结合反应抑制理论开始能够看到是什么样的体验存储在孩子的工作记忆中,让其对某种情境做出反应或不做出反应。我们在童年期的孩子身上第一次看到反应抑制,然后是其他执行技能开始出现、形成,直到青春期,孩子们一直都在应用这些技能。与此同时,我们知道孩子的这些技能并没有发育完全,需要我们继续提供支持,借用我们的额叶帮助他们解决遇到的麻烦以及应对一些冒险行为。你的女儿可能习惯性地把点燃的蜡烛留在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就出去溜达了。为了找乐子,你的儿子总爱划着火柴到处扔,或者做其他一些危险的事情。我们知道孩子为了向朋友炫耀自己的车技,很少会开慢车。他们经常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还不断地责备自己的车装备太差了。我们也知道一个高二的学生不愿意让父母陪同参加海滩聚会的原因。正如我们观察到的那样,因为他们的冒险行为对父母来说显然都是巨大的担忧,是不允许做的:飙车,吸烟与喝酒,早恋或发生性关系。另外,我们也能理解一些美国学校管理执行力度的不足,对青春期孩子的观点和选择做出了极大的宽限。我们看到了无数充满挑战的事情,也能理解青春期的孩子们不考虑自己的行为所引发的严重后果。在他们一天天的行动中,正如罗索·巴克利(RussellBarkley)所说的“ 环境依赖”那样,青春期孩子的行为大部分会受到自己所处环境的影响。他们往往被一些有趣的事情或活动所吸引,沉浸在即刻的满足中(比如看电视、玩电子游戏、玩电脑等物质依赖行为,并沉迷其中)。同时,他们也受到同龄人的影响,更关心当下的体验带来的美好感受,很少考虑到这些事情对将来的影响。我们来看科林的故事:
周日的早上,我因为昨天上了一天的课外辅导班,很疲惫,希望今天能放松一下。当我坐在餐桌旁吃饭的时候,发现问题来了,桌子上正放着6页美国历史试卷,而且要求我周一上交。我完全可以不用复习这门功课,因为对我来说这是小菜一碟。我很擅长美国历史,也很喜欢这门功课。
但是让我犯难的是,今天有一场足球比赛。爱国者队和喷射机队将会在下午1点开始比赛。我很自信能够轻松地完成自己的论文,但是查资料和书写会占用我那天的大部分时间。我知道以前出现这种事情,我都比较难以应对。所以,我决定先制作一个时间表。过去几个月里,父母和老师都要求我设定一个时间表,这有助于我及时完成家庭作业以及安排好一些其他的事情。我决定先思考一些素材(自己熟悉的一些书目,过去听课时的记录,搜寻一些资料信息)。我估算了一下,这份论文从准备到完成需要6小时的时间。我分配2小时的时间去搜寻资料,剩下的4小时进行论文写作。我计划每小时完成一页,我喜欢历史课,为了显示我的水平,我会在剩余的2页中提出自己的观点。我认为4小时就能做完。我的计划看似完美无缺,但我知道,这样的计划也最容易让我心不在焉。假如我按部就班地操作,可能得花费一倍的时间写作。就是说,我能用4小时完成的任务,却要花费8小时完成。你看,在问题出现之前,我已经成功预测并想着怎么处理了。
现在,我可以按照自己的计划去执行了。我内心愉悦并非常满意地坐在电视前,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10点钟,我已经完成了计划。我认为自己晚上8点钟前一定能完成任务。一个悠闲的周末,一份写完的论文,真是一举两得。
我用了3小时,完成了资料搜集并完成了论文的介绍部分。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着。下午1点钟,爸爸来看节目并核实我的论文进展情况。他知道我写了多少内容,但是,我并没有告诉他我的时间安排,只是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中。毕竟这是我的计划。我害怕如果告诉了他这个计划,他会批评我,不让我这样安排时间。
我高兴地观看着比赛,把自己的时间安排抛之于脑后了。我总给自己找借口,时间还很多,不用着急写论文。4点钟又有一场足球赛,我又开始看比赛,同时偶尔想想如何开始我的第三段论文。
此时,爸爸又走了过来,当他看到那篇刚开了个头的论文,很生气。我们开始争吵,我对他大声喊着:“我有自己的安排。我知道如何安排和利用自己的时间。”他认为我把玩乐的时间放在了写论文的前面,而且一心二用,注意力不集中,既看不好球赛,也写不好论文。他说这不是他和老师的初衷,也不是他们想要的学习态度。我们大吵着,他很气愤,走开了,边走边说自己怎么有这样的孩子。
我到了晚上11点钟才完成了作业,而且是在爸爸又回来并强烈地要求我关掉电视后,我用了1小时写完了3页论文。他知道这种计划行不通,并警告我:“下次只能专心写完作业后再看电视。”他可能是对的,但是我并不这么认为。事实上,我认为是他的批评让我精神不集中,并影响了我完成论文的计划。我告诉他,是他的干预让我无法用劳逸结合的方式完成任务。他认为如果没有他的干预,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写完作业的。
以上是本书作者理查德的儿子科林的故事,描述了他在上高中的时候是如何完成家庭作业的。如下是理查德的话:与此同时,我更愿意把儿子的行为当作依赖性行为和逃避任务来看待。我把注意力放在了儿子的论文上,也浪费了很多时间。我当时错过了很多机会来帮助他提高应用解决问题的执行技能。如果我有目的地培养他的执行技能,他可能会更好地完成论文。而且以后遇到类似的问题,他也能知道如何解决。从父母的角度来说,当时虽然没有明确的目标,但完全可以做到与孩子谈一谈,讨论一下他所制订的计划,评估孩子是否能按照计划完成,并适当地调整计划。
对那些孩子缺乏执行技能的父母来说,短期的失败是为了长期的获益。失败是成功之母,父母需要评估潜在的问题并让孩子从失败中学习改进的方法。我们并不主张完全用“挫折教育”的方法让孩子从错误中学习。然而,对于青少年来说,培养他们的执行技能意义重大。就像谚语中所说:“只有把他们从码头上推到水里,他们才能学会游泳。”让孩子懂得在应用中总结经验教训。
只有经历失败的教训,甚至是经历很大的挫折,他们才能成熟起来。与此相反,父母的目标就是“让孩子处于游戏之中”,提供给孩子你的大脑额叶支持,规避重要的失败,同时还要给予他们冒险的机会,让他们体验自己的行为产生的后果。我们会提供给父母们一项评估风险和收益的指南,每当你全力地干涉孩子的决定的时候,也让孩子觉得他是受到尊重的,也有自己的灵活空间。有时候,你的孩子们也很不愿意一直依赖你,不愿意让你干涉他们的生活,但有时候他们也寻求父母们的意见和支持。
我们在写这本书之前,主要考虑了三个方面:第一,我们想帮助你理解什么是执行技能,如何让你的孩子应用执行技能,并为其独立生活打下坚实的基础。第二,我们想要提供给你一套评估青春期孩子的执行技能的工具量表,以此来知晓孩子在哪些方面需要提供支持。第三,我们想让你知道如何成为孩子的“代理额叶”,需要对孩子提供哪些具体的帮助。尊重你的孩子,培养他们形成独立生活的能力。
我们都明白青春期的孩子是令所有父母最头疼的。正如前边我们所讲的,青春期里,孩子的大脑为了储备新的能力而不断地进行修复,不断地学习,这也是训练执行技能的关键期。因为孩子处于青春期的时候,你与孩子的亲子关系在某种程度上的改变,也为孩子提供了发展独立自理能力的空间和方向。
为什么有些孩子的执行技能差
十几岁的孩子缺乏执行技能,主要有三个方面的原因:第一种是被专业人士诊断为缺乏执行技能。这包括患有注意缺陷多动障碍(简称ADHD)、自闭症以及脑损伤的孩子们。第二种是间接与执行技能不足相关的情境或状态。包括睡眠障碍、情绪失调、抑郁和焦虑情绪、药物或酒精引起的各种行为或症状。第三种是在执行技能的形成过程中不得不应对的正常变化。
我们先来看看诊断分析。拉塞尔 巴克利曾治疗过很多典型的注意缺陷多动障碍患者。他们的典型特征是执行能力弱化。一系列的临床研究更验证了这种观点,最终证明这些孩子受缺乏典型执行技能的严重影响。通常,这些技能包括反应抑制、专注力、时间管理、制订计划的能力、工作记忆以及我们提到的其他执行技能。“粗心的青少年”也属于注意缺陷多动障碍之一。据保守估计,儿童期有3%~5%的孩子患有注意缺陷多动障碍,而到了青春期,出现注意力不集中的占很大一部分。
我们通过对自闭症(也包括泛自闭症障碍)孩子的研究表明,他们也存在执行技能不足的问题。从我们的经验来看,他们存在的最典型的问题是缺乏心理灵活性和无法控制情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很难启动元认知,通过自我监控让自己的行为与某种情境协调一致,特别是无法与某种社会情境一致。父母和老师也报告了孩子缺乏其他执行技能的一系列现象。
在脑外伤的案例(也包括多次脑震荡)研究中,患者们出现执行技能损伤的问题,可以通过对患者快速地低头或抬头时额叶易感性的快慢来证明。这些患者经常会在如下方面出现问题:反应抑制,灵活性,制订计划的能力,工作记忆能力。对于十几岁的患者来说,会特别容易出现情绪控制问题。
以上这些并没有涵盖人们出现执行技能不足的所有方面,只是一些与执行技能不足相关的大众疾病。
我们知道了青少年身上极为常见的一些与执行技能不足相关的间接因素。正如我们在前面提到的,青少年们经常熬夜,睡眠不足影响着他们的执行技能。我们能明显地觉察到如果他们没有睡好觉,就会注意力不集中,脾气暴躁或闷闷不乐。我们也观察到,睡眠不足也改变了青少年的大脑对情绪的控制,包括孩子会出现焦虑和抑郁的情绪问题,这些都会消极地影响孩子的执行技能。执行技能的改变也伴随着出现其他的行为信号,如吸烟或酗酒。父母往往觉察到孩子的这些变化的时候,才开始考虑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孩子的这些行为。
我们也发现认知失调患者的执行技能也存在不足的问题。我们每个人普遍具有执行技能的优势和劣势。请想一想,你是否认识一位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呢?是否认识一个没有条理性的亲人,他总是找不到东西呢?你认识的某个人总是“言行不一”吗?我们在生活中总会遇到这些人,我们对他们都不陌生。这些人如果没有影响到我们的谈判成功,没有影响到业务的正常进行,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我们写的这本书,主要是针对那些缺乏执行技能而影响到学习成绩或问题解决的孩子们。这种缺陷也会对他们独立生活产生影响。此书是专门为他们设计的(不管他们的初始状态如何),并希望此书能帮助孩子们成功地解决执行技能弱化的问题,让孩子学会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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