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吉端着茶盘走进了杂物室。
“这里有一杯饮料。”她把茶盘放在尼尔森脚下。
“谢谢。”男孩回答。
吉吉爱怜地抚摸了一下耙的柄,然后走了。
“好好睡一觉,亲爱的。”亨利朝祖母的背影说道。
看到祖母没有任何反应,尼尔森问:
“她听到了吗?看起来好像没有。”
“心灵感应在她身上不怎么起作用。”亨利解释道,“她能感知到一部分,但不是所有东西。并且,要离得很近,思维才能传递给她。”
“但是……为什么?”
“因为吉吉并不是德·特里耶家族的人,”取暖炉贡特朗插话道,“在我们之间,心灵感应很容易传达,但是在外人中间,这种传递很困难,有时候甚至不太可能。”
“吉吉并不是外人,”亨利很生气地抗议,“她是我亲爱的伴侣。”
“这只是一种说法而已。我想说的是,她没有我们的血统。”
“我懂了。”尼尔森说。
尼尔森记起来祖母在和亨利结婚前姓朗伯特,吉奈特·朗伯特。
亨利有点赌气,但过了一会儿,他又接着开始讲故事了:
“话说理查德听到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人在讲话。于是,他拿起匕首小心翼翼地朝声音的方向走去。他在一个半倒塌的走廊里摸索出一条路。最后,他发现了一堵墙。理查德把耳朵贴在墙上。这时候,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当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人的独白,但是晦涩难懂。同时,理查德又听到了石板地面上的脚步声,声音从墙壁的另一端传来。正在这时,因为靠着墙壁的原因,一块大石头掉了下去嘭!随后,又传来一阵瓦砾坍塌的声音。
“‘谁在那里?’有人问道。
“‘我是理查德·德·特里耶,’理查德回答道,‘我是路过的。天在下雨,我就到城堡的废墟里躲躲雨。’
“一阵沉默过后,这个声音咆哮道:‘滚开!’
“理查德很讨厌别人对他下命令。他正准备好好反驳的时候,墙倒下了。还好有时间躲开,不然的话,理查德早就被石头弄伤了。
“这时候,理查德发现有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中央矗立着一种类似雕像底座的东西。沿着墙壁有一排墓碑,一块块大石板覆盖在一座座威严的雕像上。‘这是间地下室。’理查德心想。
“蜡烛发出的浅绿色微光充满了整个房间。在底座的旁边有一个人形的东西,浑身长满浓密的毛发,并且瘦得惊人。
“‘离开这里!’这个人叫道,手中挥舞着一把长剑。这丝毫没吓倒理查德,他走进大厅。这个人的出现大大刺激了他的好奇心。理查德问他是谁,却被骂了一顿。
“‘我有的是时间。’理查德很冷静地说,‘你不告诉我你是谁,在这儿做什么,我就不走。’对方喘着粗气,就像一匹发疯的马。理查德注意到他穿的衣服都磨破了,而且是另一个时代的。那么,他到底多少岁了?
“‘您是鬼魂吗?’他问道。
“‘不是!’对方低声叫道。很显然,他生气了。‘我是花瓶的守护人……我是说,我是守卫这座坟墓的。我的主人是罗伊·马克格里高。他是这座城堡的主人,是他交给我这项任务的。的确,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陌生人,那时候你还没出生,你父亲或你爷爷也还没出生呢。’
“‘刚才你在和谁讲话?’理查德问道。
“‘在和迪亚纳讲话。’这个老头儿一边指着他的肩膀,一边咕哝道,‘她从来不听我讲,总是到处乱跑,不论到哪里都织网。她从来不乖乖待在我她的朋友、她的父亲身旁。’
“理查德上前一步,他发现这个迪亚纳原来是只大蜘蛛。没错,这个家伙在和一只昆虫说话。他真是疯了!
“这个守护者开始斥责他的蜘蛛,忘记了理查德的存在。利用这个机会,理查德正好走近看看雕像底座。他被底座上摆放的东西深深震住了:花瓶是纯金的,上面嵌满了红宝石和其他各种宝石。理查德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咒骂,伸出手去想要触摸一下这件珍宝……
“‘不要!’守护者大叫道。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只三步,老人就来到了理查德面前。他举起剑,用尽力气朝理查德砍去。我们这位先人,有着超乎常人的反应能力,躲过了这一剑,把匕首刺进了袭击者的胸脯。
“守护者跪倒在地,几乎快断气了。理查德发出了残酷的笑声,然后,他拿起金花瓶,如同握着一个战利品。他开始大笑起来,笑得那么大声,以至于这破旧的墙壁都开始颤动。
“‘花瓶是我的了!哈哈哈!我发财了。嚯嚯嚯!’
“守护者向他投去了哀求的目光。
“‘把花瓶放回去,’他喘息着,‘那是马克格里高家族的圣物,是这个古老家族的标志。我的主人罗伊希望它能一直放在那里,直到时间的尽头。如果你把它拿走,就亵渎了神灵,马克格里高家族的名声将受到侮辱。所以,小心点,别……别这么做。’
“‘如果你觉得能吓倒我,那么,你错了!’理查德冷笑道。
“他把花瓶夹在胳膊下,朝出口走去,丝毫没有考虑那个可怜守护者所受的痛苦。
“‘别这么做!’可怜的守护者重复道,‘你会受到可怕的诅咒。你的后人们也会受到马克格里高家族的报复!’
“‘哈哈哈!’理查德·德·特里耶放声大笑,笑声里充满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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