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七是一起长大的哥们儿,吃住玩都在一起,用小七的话说就是:他家就是我家,他妈就是我妈,他姐就是我姐……总之,他的一切就是我的。然后我说:小七,将来你娶了媳妇,你媳妇也是我媳妇不?小七眨巴了好几下那双秀气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说:啊……,是……吧?然后我就没心没肺地坏笑起来。
后来,我们读了同一所大学,大学在同一个宿舍。小七是个十分有头脑的孩子,整个大学他每个月总会折腾个千儿八百的零用钱,我也乐此不疲地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从不脸红,他也不曾说过半句怨言。尤其是在他和美女约会的时候,我总会准确的找到他的位置,就像GPRS定位仪那样精确,从未失过。可想而知,倒霉的还是小七,我在吃饱喝足之后,抹抹嘴对小七说:你小子又换人了,上回我还见你和她在一块花前月下了……小七的脸被我气得铁青,有立刻掐死我的可能,就这样的破坏,我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反正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整个大学,我破坏了小七无数次的约会,所以直到大学毕业,我们两还是光棍一条。大学毕业那天,小七指着我的鼻子说:沐言,将来你有了媳妇就是我媳妇。
大学毕业后,我和小七鬼使神差地又进了同一家公司,然后无可救药的同时爱上了公司的主管雨沫。喜欢上雨沫后,我们俩人开始各自施展招数追求雨沫,互不让步,谁也不愿意主动退出来。小七又一次指着我的鼻子说:“沐言,从小至今我和你从来没有分过彼此,可是雨沫我是真心喜欢她,你主动退出好吗?”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就是这样做兄弟的啊,我喜欢雨沫你也知道,咱们公平竞争,如果雨沫最终选择了你,我绝对不会再和你共享,我会好好祝福你们。”小七气得直蹦,却也无可奈何。我问雨沫:“雨沫,我和小七,你总的做出个选择吧?”雨沫傻傻地笑了笑:“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很好吗?”我打着哈哈说:“哈,是啊,很好!”是啊,我们现在是很好,我自己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雨沫是那种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不拘小节,每天三个人嬉嬉哈哈地吃东西,游玩,并且乐此不疲,三个人勾肩搭背地嘻嘻哈哈,倒像是亲兄妹一样。
这样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就被无情地打破了,那天我喝醉了,无法压抑内心的那份情感,终究还是把那段话在小七在场的情况下一字不差地说给雨沫听,就这样,原本平静的结局被打破。第二天上班,小七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说:“雨沫,你总是要做出选择的!不如现在给我们答案吧。”雨沫愣在那里,半天没有说一句话,我知道她的内心在挣扎,事情总的有个结果,是啊,总得有个结果。“三年为期,你们谁事业有成,我就嫁给谁!”这是雨沫沉默半晌说出的一句话,我想,这肯定只是雨沫的缓兵之计,她的心属于谁还用说。可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那竟是我和小七别离的征兆,那天之后,小七辞去公司的职务,南下广州,这是我们两个人从小到大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分开,小七离开公司那天,我抱着他说:“你小子就不怕我近水楼台先得月!”小七揍了我一拳说:我不在的日子里,照顾好雨沫。我把小七抱得更紧了,说真的,小七就这么要离开了,我第一次有这么伤感的感觉,眼睛里居然有种湿湿的、咸咸的水晶液体。
小七去广州后,,我失落了好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我和小七两个大老爷们在一起分开了也就那么回事,可真的分开以后才觉得生命中一下子失去了好多东西。这时候,我想起我们俩小时候的许多事情,每次小七去亲戚家小住几天,我总会算准时候,在村头等他回来,就算回来后我们依然会为争夺某一个东西而打的鼻青脸肿,但我们彼此从未计较过这样的事情,然而真正的离开了还是有一种莫名的牵挂在里面。小七不在,我和雨沫之间少了许多快乐。很多时候两个人原本嘻嘻哈哈天南地北的胡侃着,突然就会沉默下来,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各怀心事,这时候雨沫问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沐言,你说小七这混蛋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在雨沫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区别于挂念之外的东西,那种感觉让我心痛,我无数次的遐想,如果南下广州的是我,她会不会这样想我呢?终于,我还是没忍住问了雨沫,雨沫眨巴眨巴眼睛说:你去死!要是你也离开了这座城市,我回去死!我很认真的看着雨沫说:“雨沫,其实你心里更喜欢小七,不是吗?”雨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我使劲地吸了一口冰咖啡,有苦有凉。小七总会在电话里说:沐言,你小子从小就不老实,小时候经常捉弄我,这次你要是把雨沫强行霸占了,我决饶不了你。我打着哈哈说:你放心吧,我不会的。小七哈哈大笑着说:你小子……这几天注意保暖,可别感冒了,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北方有寒潮。那是小七南下广州一年后的冬天,这个城市极冷,可是心却是暖的。
爱过,轻轻放下!
雨沫在出差的时候被车撞了,伤势十分严重,胸部、头部大面积出血。我赶到医院的时候,雨沫已经被送进急救室,隔着急救室的门我猴急猴急的来回走动着。当我坐在走廊椅子上的时候,落日正好落在玻璃上,在那一刻我忽然第一次惊觉到落日的颜色竟然是那么的血红血红。在落日的最后一角沉到玻璃下是,急诊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大夫疲惫不堪的从里面走出来,我疯了似得从椅子上站起来,逮住大夫问:雨沫怎么样了?大夫朝我翻了翻白眼,嘴巴张了两下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我感觉到一种彻底的悲哀,雨沫恐怕凶多吉少,我松开手,瘫坐在地上。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用力过猛摁住大夫脖子,他被我莫名其妙得摁昏过去了,一会儿大夫缓过神来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欣喜若狂的离开了。我给小七打电话:“雨沫出事了。”小七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弱弱的说道:下午来机场接我。在机场,我远远看见小七急匆匆地走下飞机,看到我后疾步走了过来,“雨沫到底怎么样了?”这是我和小七两年之后见面说的第一句话,说完之后,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我紧紧的拥抱着小七,看着周围那么多双好奇的眼神,我抬起头来,仰望着蓝天,那天的阳光真的很灿烂,阳光劈头盖脸地撒下来,照在我们两个人身上,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小七看着躺在病床上浑身缠的像木乃伊的雨沫时,狠狠的给了我两拳。我趔趄地倒在地上,摸着嘴角上血,没有说任何话。小七看着我,伸出手拉我,是啊,小七两年时间一点也没变,至少对雨沫的感情。
雨沫的病情极不稳定,有时候会缓缓地醒过来,看到身边的小七,眼里流露出惊喜的目光,然后又沉沉地睡去,小七守在雨沫的床前,几乎寸步不离,短短几天已经消瘦了一圈,我对小七说:“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雨沫我来照顾!”小七瞪着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说:“沐言,你特么的两年把雨沫没照顾成这样,我还能让你照顾吗?”我走出医院,我知道小七说的是气话,可是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一种深切的爱恋,对雨沫的。这种爱里面隐藏着巨大的力量,比死亡还要强大许多的力量。我走在那条街上,街上的人来人往,我神经似得盯着眼前晃动的情侣们,在他们眼里,我看到了一层肤浅,肤浅的就像水对月的爱。
接雨沫出院的那天,我只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小七挽着雨沫的手走下医院的台阶,仿佛走向爱情的天梯。我知道我和雨沫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联,就像是在做一道选择题,我早已被当成错误答案给排除了,我远远地看见他们幸福的依偎在一起,在那一刻,我感觉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小七辞去了广州的工作,安心的留在雨沫的身边,他对雨沫的照顾比以前更加细致入微了,很多时候我看到雨沫在小七的怀里小鸟依人的那种依靠感,只是小七在独自面对我时,目光里分明带着一种游离的感觉。
几个月之后,我决定离开这座城市,我离开的时候,给小区打了电话,“小七,从小到大都是你让着我,可是这次雨沫是从心底里喜欢你,你要好好把握,我要走了。”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我真的怕我自己哭出来,小七沉默了好长时间,“沐言,其实我一直瞒着你一件事情,雨沫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我呆呆着楞了好长时间,然后转身登上飞机。在离地面几万英尺的距离,我哭了,泪水就那么顺着脸淌下来,在那一刻,我只想哭!
一年后,我接到小七的邀请函,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我又回到这座熟悉的城市,在婚礼上,小七和雨沫手挽着手向客人敬酒,接受祝福。走到我身边的时候,雨沫停住了脚步,然后望着我很长时间,“我记得清楚,我们见过。”我尴尬的笑着,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其实,雨沫在康复后,失去了曾经的部分记忆,很多人,很多事情都已记不起来,但有些人却深深地印在她的内心深处,譬如说,一个叫沐言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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