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眼睛在心理生命的发展中起了个带头的作用。但宝宝此刻的行为还远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看”。普莱尔教授认为,在这个阶段,眼睛还没有适应远近,尽管它们现在能够注视左右了,也就是说,两只眼睛的黄点可以一致地凝聚在一个物体上了,但晶状体还没有适应距离。尽管宝宝可能感觉到了方向,但还无法感受空间的深度。只有当一个物体碰巧出现在她眼睛天生的清晰距离上时,她才能看清它。
她也不太可能看清物体的清晰轮廓,她只能看到一个不明确的块状。我们眼睛中的清晰视点很小(如果我让我的眼珠一动也不动的话,一个25分硬币便可以遮住我在这一页上写下的所有文字),看清事物的清晰轮廓的惟一方法是快速扫视它的表面和边缘,这需要长期训练和无意识的技巧。宝宝还没有学会这么做。她的视觉世界虽然让她很快乐,但还只是由或明或暗的块状构成的,偶尔有一点闪光和运动。她会转动眼睛并稍微抬起头来让视觉更清晰,但除了脖子、眼睛以及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的嘴唇之外,对于自己身体其余的部分,她还无能为力。她在对她的经验进行分组和建立关联的活动中学会了很多东西,但总的来说,还是生活在支离破碎的印象之中的。
依据这样的理解,那些有关组织摇篮教育的推测性尝试就成为徒劳的了。对于一个感觉器官的状态还不能确切地看清球的轮廓的“学生”来说,这个摆动的球有什么意义呢?不能指望福禄贝尔本人了解宝宝感觉器官的这种状况,但是,现代的福氏幼儿教育法的拥护者如果愿意坦然地抛开他无事实根据的猜想和过时的理论的话,应该可以成为他的救世主般的灵感的更好的宣传者。文字或可磨灭,精神永世传承。
与此同时,大自然赋予了人类几乎与宝宝们的感觉状况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教育用具,那便是总在他们上方密切关注、微笑、大笑、点头、在亮光下显示着所有令人高兴的光影变化的母亲的脸庞;由母亲的脸庞发出成千上万的无确切意义的轻柔的爱抚声、歌唱、谈话和呼唤;宝宝边看着母亲的脸庞边感受到的她的轻拍、拥抱、举抱以及所有的照料,将这一切跟这张脸联系起来,融为一体,直到形成了对母亲的整体概念。
我们宝宝的母亲特别讨厌对宝宝来说自己只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现象的集合而不是一个妈妈的说法,但是,你越这么想,就越会感到很庆幸这是一个事实,这种概念就好像将你分解成元素,然后再一项一项地合成你的宝宝精神生命的基础。这里暗含了许多关于个性的哲学,伯德温教授写了一本大部头的著作,主要是显示从宝宝和小孩子的发展中可以看出其他所有人都是我们每个人的一部分,所以,事实上并不存在孤立的个性,我们大家是同一个精神,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