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儿是否有意识知觉现在还无定论,不过我愿意相信胎儿与母亲存在一种意识共体感。虽然科学解释胎儿与母亲的情绪共体是由血液中儿茶酚胺类神经递质的浓度决定的,但这样的实验也有很多例外的情景,在三维超声的观察中看到,胎儿似乎可以选择一些情绪与母亲共感,也会漏掉或忽视一些情绪体验。我猜想,胎儿的身体与母亲存在一种共体意识,不分你我,你即我,我即你,在未出生以前胎儿是母亲身体的一部分,母亲也是胎儿的一部分。怀孕期间,母亲好的知觉体验对胎儿心身发展是有好处的,父亲的责任就是要确保母亲心情愉悦。过激的情绪体验对胎儿是不利的,哪怕是一种好情绪。
人们愿意相信怀孕期间母亲爱读书、从事艺术创作、做轻微运动对胎儿发展有印刻作用,意思是,母亲做什么,孩子出生后会喜欢什么,尽管还没有科学依据,我觉得多少也是可取的,虽说不一定有益,但至少无害。至于给胎儿听经典音乐,读国学,学数字、英语,无疑是隔靴搔痒,如果母亲自己不喜欢,没有好的情绪体验,做这样的事情没有意义。
最糟糕的胎教就是试图给胎儿上课,恨不得他生下来就小学毕业,这种急功近利的做法对胎儿与母亲都是折磨。如果一定要做胎教,我觉得通过胎儿的触觉让他感受到被关注和被抚慰是可取的,其他的东西宁可不做,别让胎儿在娘胎里就很累。
考虑到胎儿与母亲共体,有些针对重建母亲内心意识的事建议母亲试试:仰望星空,感受宇宙的奥妙;到自然环境中感受生命的多姿多彩,沐浴阳光、月光、柔风细雨;与胎儿内心对话,把爱传递给他;保持善意、感恩、敬畏的心态。一个有趣的现象是,知识家庭从不对孩子胎教,甚至也不注重孩子的早期教育等。知识缺乏的家庭一厢情愿地喜欢做这些看起来美好的事,结果儿童的智力依旧不怎么样。
我们需要讨论人类文化是人类智慧的产物,还是生命进化的产物。从广义的角度看,人类的一切都是自然产生的结果,假定自然存在一种宏大的智慧,人类只能够从大自然的智慧中获得一二,那么人类智慧也是自然智慧的一部分。但狭义上来讲,人类有一个孤芳自赏的文化环境,这个环境不能跟任何动物分享,除了狗还能了解我们一点儿,很少有一个自然生命与物质跟我们有一种文化共通性。我们只能通过训练狗、马、大象等动物,让他们部分地适应我们,却不能说人类文化是为它们准备的。也许人类文化是自在的、独有的一个东西,是人类精神的衍生物。正如在非洲草原,可看到巨大的蚁山散落在原野中,它是蚂蚁的衍生物,我们或许也可以把它看成自然的一部分。
相信人类生命也是自然的一部分,那么大自然蕴含的知识系统在胎儿形成之际就完整地传递给了他。所有新生儿、婴儿、幼儿在接触自然的时候都很自然,仿佛他天生就知道,不惊不喜,不卑不亢。儿童内含的自然信息在后天与自然的接触中慢慢唤醒,但人类知识系统传递给孩子就不那么容易。人类先天具有一些相对通约的认知模型,人的神经系统对信息采集、过滤后,选择性地激活体内的一种知觉,这种知觉具有一定的先天结构,或者是一种图形元素,包含质感、色彩、形体。知觉模型指生命会把弥散的、不确定的含混信息组成一些预设的形态,这些形态被知觉到的原因是生命内部本来就有。
人类文化生成的模型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逐步在人体内部构成一种认知模型,让孩子认识一只兔子要远比认识“1+1=2”简单许多。比较东西方人的知觉差异,你也许会相信人类具有一些互有差异的认知特征。这些特征到底是文化内化而成,还是因为种族不同的先天反应也没有定论。真正的胎教可能是激发生命自然信息形成知觉模型的这一部分。
本文来源于李子勋《早教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