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不知道情况的好心人会振振有辞:“老人怎么不去找法院状告几个儿子抚养自己呢!”事实,村子里连一辆像样的汽车都通不了,装不了有线电话,老人一辈子连村里,怎么知道法院的大门朝那头子走呢!

  年终岁尾,游子心切。我在电话里用玩笑的语气问80岁高龄的银发奶奶:“家里人给你饭吃吗?”奶奶用孩子般的语调低声说:“哎,我在外面住,人家给一碗我就吃一碗......”

  去年从退伍回家的时候,我亲眼目睹过,奶奶在院子外面的一间黑屋里独自一人居住,一张足足铺了十多年破洞百出的席子、一床补丁加补丁的被子,我只记得自己小时候盖到大了,没想到在部队四年返家一见如故。据说,我回家前,家里人担心“不光彩”,就扔给了奶奶一床新被子,教育奶奶盖在身上,谁知奶奶嫌被子新,怕弄脏了,所以死活都没有碰一下,为此,遭到了家里人上上下下的数落。

  那个似乎很遥远的寒冬,那个我返乡又要起程离开家的日子里,奶奶喃喃地嘱咐:“孩子,明年过年的时候来看我,好吗?”我强装笑颜应付说“能回家就一定回来”。转过身,迎面一阵寒风袭来,我鼻子一酸,眼睛感觉湿润了。

  离开家的时候,我给奶奶塞了一些钱,究竟多少数目我现在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奶奶跟获奖后的孩子一样,笑得很开心,很开心,还一个劲儿说“你没有钱了啊,给你留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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