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故事在不知不觉之中开始了,却又在不知不觉之中消失了,那个男人,曾经让我感到很伤心,但是最后我还是祝愿他过得比以前更好……

  养父受伤,我的天塌了

  1982年,我出生在一个贫穷、封建的关中农村。我的出生使原本欣喜的奶奶愤怒了,我上面有一个姐姐,爷爷奶奶盼星星盼月亮地想抱孙子,因为妈妈怀着我时,奶奶就跑到几十里外的庙里算了一卦,庙里的大师说绝对是个男孩,但当我来到这个世界时,他们都傻眼了。在咬牙切齿地看了我9天后,把我抱给同村一对忠厚老实、没有生育能力的夫妇,这对夫妇成了我现在的父母。

  从小我就性格孤僻,因为小朋友们都不和我玩,我经常从他们口中听到什么“不是亲生的”、“野娃娃”之类的话。当我哭着跑回去问我的养父母时,得到的则是一顿打骂,从此我就更加沉默了,而我和他们竞争的唯一方式就是学习,以优异的成绩来摆脱内心的自卑和他们的嘲笑。

  从小学到初中,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奖状贴满了我们家的半面土墙。本以为我的人生可以看见阳光,但命运捉弄人,我以全年级第二名的成绩考上县里的重点高中,拿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三天,我的养父为了给我挣学费,去给盖房子的人家挖土,一拖拉机土能挣两块钱。当父亲拿着当天挣到的不到40元钱正数的时候,他身后的土崖突然塌了下来,把他的两条腿埋在了土里。当别人跑来告诉我们这个消息时,我母亲晕了过去,而我只觉得我的天塌了。

  当我再看到父亲时,他的两条腿打着石膏,被诊断为粉碎性骨折,即使治疗效果好,生活虽可自理,却不能干重活了。母亲是个老实巴交的文盲,我们家失去了唯一的劳动力。当天晚上,我拿出红彤彤的录取通知书,感到它好重好重。我划着了火柴,当那个红本本的火焰在我面前一跳一跳晃动时,我竟然没有掉一滴眼泪,因为我知道眼泪在残酷的命运面前是那么苍白无力。如果父亲不出事,我的命运又将是另一番情景了。

  第二天,我来到村里办的砖场拉板车,包工头以嘲笑的眼神看着我,我一赌气,拉起身旁的一辆装满砖坯的车子大踏步向前跑去。那一刻,我的泪水涌出了眼眶。不是因为别人的嘲笑,只恨为何自己不是男儿身。那年,我在砖场度过了一个痛苦而又充实的夏天,那年我16岁,体重45公斤,身高不足160厘米,而一车砖坯足足有100公斤。当夜晚来临,除了身上的疼痛,更多的是内心的苦楚,而我不能向任何人哭诉,因为这就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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